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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的刀砍向大俠
第六章  八仙過海
廖天路好不容易見到了劉瑾座前護衛,飛雪山遺老中極為神秘的聽雨老人時,他一張臉立刻就變了。
他大變臉色是因為眼前這個老人以一種快得看不見的速度凌空點了兩下,然後,自己全身便為之一麻。
「你……? 」廖天路乾澀的道:「為什麼如此?」
「嘿嘿,你不知道你犯了多少錯?」聽雨老人的聲音有如破絮,嘎呀的令人難受極了,道:「第一,你殺了李嚇天鬧出了大事,不好好待在牢裡,這一逃更弄大了事,連你家也被毀!」
廖天路全身一震,這瞬間雙腿大大打顫了起來。
「第二,你們父子倆辦事不力……。」聽雨老人冷冷道:「早就該自裁以謝罪!」
聽雨老人看都不看廖天路那驚惶的表情,轉身過去冷冷的道:「第三,你到宮裡來的目的是什麼?謀反?」
最後兩字一出,廖天路只覺得眼前一黑。
他知道,自己在劉瑾的手中只不過是一顆棋子。
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
就當他生命剩下最後一口氣時,依稀聽到聽雨老人冷沉沉的在他耳旁冷笑道:「告訴你一件事,那個宣丫頭已經願意拿秘洞鑰匙來交換她爹了!」
廖天路已經不能再說什麼,也看不見什麼。
一個死人有時反而是最「安靜」最不被世事所「煩惱」的「人」。
這是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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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靈看著廖天路的體被運出來時,那雙眸子猛烈的跳了幾下。
「劉瑾這奸宦可不是簡單的人!」趙抱天在身旁緩緩道:「否則趙哥哥我怎麼會對付不了他?」
趙抱天是一代大俠,宮中一品帶刀御前侍衛趙任遠的兒子,如今他也是官封一品同司昔日他爹之責的大官。
以三十年紀能登至此,不可謂不是極大殊寵。
咱們這位趙大官人猶有此嘆,更何況他人了。
俞靈看了看趙抱天身後的御林軍一眼,再看看冷笑負手而立站於屋簷下的聽雨老人一眼,淡淡道:「很好,既然是擒不了主子,那就先斬爪牙。」
他的聲音說得很輕,但是以聽雨老人的功力,必然字字鑽入耳內。
趙抱天笑了笑,回身朝御林軍的統領下令道:「逆奸已除,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那統領恭敬一回禮,便自帶著軍伍離開。
這頭俞靈和聽雨老人雙眸交射,似四把利刃飛剪。片刻之後,那端的聽雨老人冷哼一聲,轉身進屋。
「他在宮中是什麼職份?」俞靈淡淡的問道。
「沒有!」趙抱天嘆了一口氣,道:「傳說是劉瑾向皇上請求特准他留住在此。」
俞靈雙眉一挑,嘿道:「一個理由總有吧?」
趙抱天苦笑了一聲,回道:「劉老賊不知嘀咕了啥門子理由讓皇上同意,看來哥哥我只好冒死請問皇上了。」
他知道俞靈非要知道這個理由不可。
因為,俞靈一刀砍出時,必須先想好怎麼讓這個理由變成狗屁不通的事。
「我知道只有這樣才不會連累我。」趙抱天聳一聳肩,笑道:「而且,是打擊劉瑾那老賊最好的方法!」
俞靈可也難得的笑了起來,道:「看來你對哥哥我一刀砍下去有相當的信心!」
王王石在天馬賭坊內到處蹓躂,到處都有人對著他看,因為「談杜王」這三個人在京師已經是人人談論的話題。
我們王大公子足足晃了一個時辰之久,場子裡終於有人出來招呼了。
「王公子不到那桌試試運氣?」來的是一名滿臉和氣,露出潔白牙齒的年輕人,他笑著自我介紹道:「在下莊三六,今天負責場子裡值班總管。」
「咦!你們是每天換人不成?」王王石一付很訝異的樣子,嗤笑道:「昨前天那個叫張張進什麼的?」
莊三六臉色半絲兒沒變,依舊陪笑道:「正是。」
他神色自若,倒是讓大拳頭王沒得好接口了。
「對啦!」王王石硬是湊出一句話來,道:「那個張張進還欠哥哥我一頓酒要喝,今兒個他輪你,能不能請莊總管通知一聲,吃飯的來了?」
莊三六果然有一套,哈哈笑著道:「是,張兄這幾天有要事出外一行,特別交待小弟若是遇上了王兄待好好幫著招待一番。」
這個莊三六厲害,順水推舟下來倒是王王石不好說到旁兒去了。當下,莊三六哈哈一笑,肅手道:「酒菜已備在後頭,王公子請!」
事到如今,王王石也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了,那莊三六嘴裡含笑,一路可恭敬的引出了正廳賭場轉進了迴廊內。
這廂落目,才可見天馬賭坊之大。
望眼過去,先是一座大花苑,四下散座著一幢幢的雅緻閣樓,清麗竹屋佈放其間。
入目心爽,一時間幾乎不敢相信這會是聞名天下的「天馬賭坊」中的一部份。
莊三六在前引導,已是到了一間翠竹雅屋之前,四面的竹窗早已撐起,看進裡面清爽怡人。
而且,當中正擺著一桌酒席不是?
「王公子請坐!」莊三六拉開了椅子,那一臉親切極了的笑容讓王王石實在不好意思出手。
酒,已斟滿。
他奶奶的,不管待會兒是不是要打架,反正先禮後兵乾他十三大杯再說,王大拳頭心中想,手口併用的順暢極了。
一忽兒,十三杯茅台已經在肚子裡火燙過癮起來。
「好,姓莊的,酒已經喝了。」王王石大力的一拍掌,嘻嘻嘿嘿一笑道:「咱們可以談正事啦!」
「正事?」莊三六輕輕一點頭道:「小弟洗耳恭聽。」
這小子真是有禮得讓王王石發不上火來。
「聽說貴坊坊主有一位貌絕人間的愛女?」王王石那付色迷迷的樣子壓根兒不必做作,道:「嘻嘻,不知王某有沒有這個福氣一見?」
莊三六輕淡淡的一笑,用力點頭道:「當然有。」
「真的?」
「是,只要王公子過了本坊坊主規定的『八仙過海』大賭局,別說可以見到閻大小姐,甚至可以娶她!」
王王石忽然嗤嗤的笑了笑,壓低嗓子道:「莊兄弟,那『八仙過海』你試過沒有?」
這下莊三六的臉龐竟然紅了紅,片刻後才點了點頭。旋即,他嘆了一口氣,也壓低了嗓子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在天馬賭坊?」
王王石搖了搖頭,不表示意見。
「因為我想暗中查窺出破解八大賭局的方法。」莊三六神秘的眨眨眼,一笑道:「現在已經摸一點邊了,如果再過半年大概可以過五關。」
王王石一雙眼珠子睜得老大,一付明白又欽佩的樣子道:「呃,原來莊兄是有心人!」
「哪裡!」莊三六開懷大笑了起來,道:「有天下同譽的美女為妻,再加上三輩子花不完的財產,誰不想要?」
這話簡直是有道理得不得了,王王石用力一點頭,哈哈大笑道:「看來這麼誘惑的事哥哥我是非試不可了!」
「王兄真的有興趣?」
「當然,反正試試也不賠本,是不是?」
莊三六顯然很同意這點,湊過了身子壓低了嗓子道:「如果王兄真的有興趣,小弟倒是可以提供一點看法。」
「真的?」王王石眉飛色舞,笑不攏嘴的疾聲問道:「那就請莊兄快點兒告訴王某秘訣!」
莊三六更壓低了嗓子,輕輕道:「我是不是有點什麼好處?」
「這當然!」王王石伸手到懷,邊掏邊道:「哥哥我先付十兩金子當訂金,事成後,嘿嘿,你要一千兩金子也不是問題。」
王王石的右手在懷裡,能動的似乎只剩下左手。
左手的拳頭。
莊三六等這個機會可久了,倏然的雙掌似抓似扣的擊向我們王大公子的前胸門面,更同時上下四周忽然多出了八九把快刀,全往王大拳頭身上招呼過來。
這是個配合非常有力的攻擊。
王王石只能用一隻手,一隻手扣成的一隻拳頭迎戰。
誰都認為這回王大公子慘了,莊三六比誰都肯定。
所以,當他是第一個躺下去時,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
這世界上竟然有這種拳頭長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
王王石可不看那些折斷的刀,也不看躺在地上喘氣的莊三六,他注視著酒杯,舉起,大口入喉。
「我不曉得你這鬼崽子是誰?」他自言自語,又好像跟著虛空中一個隱形人在說話。
「但是,你已經看到哥哥的拳頭打在人身上是什麼樣子。」王王石喝下在這屋子裡的第二十杯酒,挺腰站起,哈哈大笑道:「如果你有興趣,王某隨時候教!」
他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陣子的沉寂後,終於有人輕輕的道:「他算是個人物,小姐,妳可以考慮看看。」
說話的聲音簡直是醉人極了,輕儂儂的叫人骨頭都散掉一地,單憑這點已足以讓男人銷魂。
「嗯!」回答的是很輕很輕的一個聲音。
聲音只有這麼一個「嗯」,卻是你無法想像的。莊三六和那八九名出手的漢子全數心神一動,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閻霜霜,號稱繼單文雪之後天下第一美女閻霜霜的聲音,莊三六忽然間跳了起來,他也忽然間發覺另外幾名漢子也亢奮的跳起來。
然後,一股妒火燒起,竟是忍不住要對他們出手,當然相同的是,那些人也各自紅了眼瞪著別人。
「嘿嘿,你們瘋了?」有人冷沉沉的低喝,是個男子的聲音:「或者是都不想活了?」
聲音雖低,卻是力道萬鈞,剎那震醒這一屋子內的男人,剎時,一個個面紅耳赤急惶惶的低頭快步而出。
風,輕輕的由窗外吹入,漾響起這座竹屋一種天籟般的音響來。
輕聲中微微一嘆,接在嘆息聲後是那名方才說話婢女的聲音:「小姐,我們還是回去霜霜雅築吧!」
「紅香!」那沉冷冷的聲音忽的道:「妳還記不記得坊主的交代?」
「紅香記得!」那婢女急急回道:「小婢下次不敢再帶小姐隨意出來走動了。」
「哼哼,老夫宋天地身為天馬賭坊的大總管,不得不注意任何情況!」宋天地緩緩的低喝道:「若是妳讓小姐有了稍點差池,唯死一路!」
「是!」紅香的聲音顫抖傳出,道:「小婢知道!」
聽她這般驚悚的語氣,雖然身為大小姐身旁的貼心女婢,猶且恐懼如此,可見這個宋天地威嚴如何。
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談笑和杜三劍足足等了半炷香之後才敢探出身子來,由隔房的一間竹屋內迅速移到了前廳賭場內。
「我的媽呀!真會要命。」談大公子拍了拍胸脯,大力的喘了口氣穩住了心頭狂跳。
「那個宋天地的氣機果然驚人!」杜三劍沉沉的吸了兩口氣,終於緩著聲音道:「雖隔在一間竹屋外,猶能感受到他那股迫人的氣機在空氣中打旋。」
「喂,杜小子,我可不是說那個宋什麼天地的。」談笑瞪了杜三劍一眼,怪裡怪氣的道:「哥哥我是指那位閻大小姐,不過是嗯一聲、嘆一聲,差點連魂也沒了。」
杜三劍苦笑的看了看身旁這位老友一眼,嘿道:「我就是故意不提,你偏偏要說起她來。」
「說起誰?」王王石兩隻手掌忽的拍在談笑和杜三劍的肩上,哼哼道:「喂,你們在混啥,怎麼這般晚才來?是不是看女人看得忘了老朋友在這裡受苦受難?」
「受苦受難?」談笑嘻嘻笑道:「方才你不是挺威風的?」
「好小子,原來你們兩個……。」王王石這張口才說了幾個字,談笑和杜三劍已經左拉右推到了旁邊,低聲道:「喂,咱們到這兒可是幹活的,別嚷嚷成不成?」
王王石這時才想起似的,也壓下了嗓子道:「好啦,你們有什麼計劃?」
「闖『八仙過海』啦!」談笑想起方才那位閻大美人的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由杜老弟去做……。」
杜三劍怪叫了起來:「什麼,闖『八仙過海』除了你談笑還有誰有此能耐?」
姓杜的聲音並不小,絕對壓過所有吆五喝六一賭坊裡的聲音,剎時所有的聲音全部停止,而所有的目光也全往這邊投射過來。
王王石旁的不會,起哄可是一流的,道:「可不是,咱們談笑老弟就是不服氣『神通賭』閻大老闆的『八仙過海』沒有人可以過,挑了!」
「好耶!」
立時,滿場子內近兩百名的賭徒哄堂叫好起來,更有那些好事的趕不忙迭的衝出了賭場到外頭宣揚開了。
一轉眼間,京師城裡人人在談那個談笑要闖「八仙過海」的大消息。
這些年來闖的人不是沒有,只不過沒有人像談笑這麼有名而已,而且,人人也都知道談笑有了一個老婆,被鍾玉雙女俠收為義女的尹小月。
「如果談笑真闖過了『八仙過海』……。」有人嘻嘻笑了起來,道:「那以後的事絕對更熱鬧!」
所以,人人都想看好戲,人人都擠到了天馬賭坊來,聽說那時只不過是打一個嗝的時間,天馬賭坊前後三條街連螞蟻都爬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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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失去了聯絡!」紅棺木內冷沉沉的聲音顯然相當不滿的道:「玄武也斷了音信,嘿嘿,甚至連張張進也沒半點信息!」
在這間秘室內,紅棺木之前站立了五個人。
站著五個,只有在陰暗處有一張椅子上坐了一個碩壯威猛的老人。
老人的臉都被黑暗吞沒,唯有那尺長的雪白鬍鬚映著燭光一閃一亮,朦朦朧朧之中可以隱約看出有一個人坐在那兒。
站著的五個都知道,那個老人正是天馬賭坊裡從不露面,卻又幾乎無所不在的大總管?宋天地。
這五個站立的漢子腰桿都挺得筆直,雙目炯炯閃著熱切的光芒,他們是天馬賭坊裡五支奪魂的利刃。
他們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天馬賭坊給他們的稱呼。
馬天金、馬天木、馬天水、馬天火、馬天土。
「金木水火土,五行出刃,奪魂要命」。
「張張進在最後一次行動中失利,落入了李嚇天的手中。」宋天地在暗處裡沉聲道:「現在,必然躲在李嚇天的一處秘密之地。」
紅棺木低聲一哼,算是滿意宋天地的答覆。
「玄武則在天字號地牢內,但是在今天一早已經隨著另外七名綠林大盜出牢………。」宋天地沉嘿道:「更奇怪的是,昨晚他們也曾經一道由俞靈、談笑等人送走過一次。」
紅棺木內沉冷冷道:「沒有查出往哪裡去?」
「沒有。」宋天地在暗處中回道:「負責追查的青龍竟然兩次都沒有查得出來。」
紅棺木裡一陣沉默後,又道:「玄武也一直沒有傳出消息?」
「是!」宋天地嘿道:「他絕對有機會可以這麼做。」
「所以,他背叛了我們?」紅棺木內冷沉沉的怒笑,道:「天馬五行必殺!」
「屬下在!」立即肅立的五人同聲回答。
「目標一,狙死背叛者,玄武。」
「是!」
宋天地此刻在暗處又出聲道:「至於朱雀的下落,依想可能已經落入廖字府內那個神麻衣人的手中。」
「呃!那麻衣人現在在一間黃瓦屋宇內?」紅棺木裡的人忽然輕笑道:「也就是京師城裡人稱井妙手『神醫氣閻王』井大先生的屋子?」
宋天地的聲音仍舊那般低沉冷然,緩緩回道:「沒錯,那間屋宇正是井妙手不為人知的別墅。」
「這件事派白虎去做。」
「是!」宋天地應了一聲,又接著道:「不過,目前坊場裡的大事是談笑要闖『八仙過海』。」
「嘿嘿嘿,很好。」紅棺木內一陣哈哈大笑,傳聲音道:「其實闖八大賭局的人不是談笑。」
宋天地沉住了氣,淡淡問道:「那麼幕後的人是誰?」
「冷明慧!」紅棺內一陣狂笑道:「天下第一諸葛的冷大先生挑上了神通賭的閻千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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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去挑天馬賭坊的『八仙過海』?」宣洛神聽到這個消息時是伍音音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告訴她。
在旁的洪別乞大大的皺起雙眉來。
「他打算做什麼?」洪別乞嗤笑著搖頭道:「他不可能放著即將臨盆的妻子不管去另結新歡。」
所以,這其中一定另有目的。
伍音音拉了拉宣洛神的衣袖,急慌著道:「宣姊姊,我們去看看吧!」
宣洛神看她這付急慌的樣子,不禁好笑道:「又不是杜公子上去闖關,妹子怎的這般急?」
伍音音臉色一紅,頓腳道:「誰知道後頭會有什麼變化呢!再說這件事你們不也覺得奇怪?」
宣洛神是覺得很奇怪。
不過,她今夜可和劉瑾說好了以鑰匙交換她爹出來,這期間她可不想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件事我們還是先去瞧瞧。」洪別乞沉吟道:「說不定從這裡面可以得到一些我們想知道的消息。」
既然洪別乞這麼說,宣洛神當然沒有意見。
別人不會知道的,我們宣大美人心中也是多麼想去看看到底怎麼一回事。
因為,闖關的人是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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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意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發自於一個曾經數度走過生死門的人。
「不管意見是什麼……。」坐在對面那個冷肅的年輕人回道:「我們都必須去看,去了結一些事。」
「很好。」低沉的笑聲揚了起來,道:「向十年和慕容春風的出現,絕對會讓天馬賭坊的八大賭局更有趣!」
這個人就是向十年,曾經有過許多許多名字的向十年,他果然在京城裡。
而坐在向十年對面的則是從憤怒含辱中咬牙吞血而來的慕容春風。
你如果想問慕容春風在這一生中有什麼願望,這個答案很簡單。
就是殺掉洛陽四公子的東方寒星、宇文磐、歐陽弦響和房藏,在殺這四個人之前,更要殺的是杜三劍和王王石。
不過,普天下他最恨的一個人,一個令他在做夢都會大吼大叫要殺掉的人是談笑。
因為他瘋狂的愛尹小月,而尹小月愛的人卻是談笑。
因為他認為尹小月欠了慕容世家太多的恩情,所以只有以身相報,但是,他沒想到尹小月竟然為了談笑而「忘恩負義」。
當然,「忘恩負義」是他慕容春風自己的感覺。
向十年和慕容春風由茶棚裡雙雙站了起來,斗笠遮住了面龐,遮不住的是閃爍在眸子裡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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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賭坊的大廳已經全部拉空,架台也很俐落的搭建完成,天馬賭坊不愧是聞名天下的賭坊,連這個賭台用的木材都是由華山運來的黃柏樹幹。
這種樹幹不但有香氣,而且支撐力非常的巨大。
一波又一波湧進的人潮,將檯子的四周塞得滿滿,咱們談大公子嘆了一口氣,回頭。
他奶奶的,杜三劍和王王石那兩個叫朋友兩肋插刀的傢伙早已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
談大公子嘆了一口氣,縱身而上台面,剎時四下掌聲喝采雷動,里許外都清晰可聞。
高架台上有一方桌子,桌上已放了一口巨鐵碗。
碗內是深邃幽黑的一粒骰子,沉甸甸的緊貼在碗底,對面早已站立了一名五旬左右,留著山羊鬍子的老傢伙,乾枯的五指像冬天裡的樹枝,一雙眼皮嗒嗒的半開半睜。
「這是百淬精鐵碗。」那老頭子嘿嘿一笑,道:「這三顆骰子是用玄鋼珠打造的,有很大的磁力。」
談笑點了點頭,嘿的一笑,回道:「我明白了,怎麼比勝負?」
「就照擲骰子的規則。」小羊鬍子的老傢伙伸手一提一抓,將那三顆骰子在三指縫間夾住,冷冷一笑道:「莊不欺客,如果兩人平點算你過。」說著,大喝聲中擲向半空。
骰子在半空中打了個轉,似乎彼此間有一股氣機在迴旋,磁石上的力量在這股回力下並沒有發生作用。
「叮!」三粒骰子落到鐵碗內,半點沒錯的是三個六,最大的點數。
談笑似乎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從對方的出手,他一點都不懷疑會出現天豹點子來。因為,這手法正如同冷大先生告訴他的一樣。
談笑輕輕一嘿,右掌往前一探,輕捏起那三粒骰子來,這股從容勁兒直叫對面那山羊鬍子的老頭臉色一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談笑將那三粒沉甸甸的骰子置於指間似若無物,單憑這份的閒定功夫早已超出了自己的一截。
正待我們談笑公子要擲的剎那,山羊鬍子的老傢伙低低一喝道:「不用試了!」
不用試了,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一定過得了關。」那老頭子嘿嘿一笑的站起來,頭也不回頭的飄身下了高台便自往裡頭去了。
怪了!
那老頭子的舉動一下子讓全廳成百上千的人訝異瞠目。旋即是,紛紛議論起來。
「唉喲,這檔子事可怪了。」有人說。
「可不是?」有人回道:「耶,說不定閻千手看上了談笑這小子,故意放水好讓女兒嫁給他。」
「有道理!」便是一夥人起哄了。
這廂咱們談大公子聽在耳裡可不好受,什麼話,哥哥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來比試,誰要閻千手放水的!
他正想間,人家第二關口的傢伙已經上了台面來。
嘿,是個二十年歲嬌俏的美姑娘。
美姑娘玲瓏有致的身材加上褐色健康的膚色,大大有南疆美女的味道。
特別是那口潔白的牙齒微露,輕笑一福,道:「談公子,小妾李猜枚守第二關口。」
談笑這會可是「格格」的笑得好樂,直盯著人家道:「李姑娘妳好,我們比什麼?」
「哪,這裡各有黑白五粒棋子。」李猜枚嘻嘻一笑,將那十粒棋子混成了一堆,淡笑道:「我現在把它們藏到背後,你猜左手、右手各有幾粒黑白子。」
啥?妳以為哥哥我是神仙?
談笑可說話了:「等等,讓我先來,姑娘先猜。」
「可以啊!」李猜枚倒是爽快的將那十粒棋子交給了談笑,一付好整以暇的樣子。
談笑這廂握了棋子在掌中,可是明白了玄機所在。
這當然是一種很特別的棋子,特別到它本身的「力量」會對體內的氣機產生一種吸力和斥力的作用。
談大公子臉色可不好看了。
他聽說過在極北的地方有一種石頭,傳言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岩石撞到地面碎裂分佈而成的。
這種石頭當地的人取了一個「天魔石」的名稱。
談笑在測度了片刻後,雙手伸了出來,含笑的對李猜枚嘿道:「行了,大小姐猜吧!」
李猜枚盯著談笑的左右掌片刻,臉色不由得有一絲訝異。
這個年輕人比自己所估計的要可怕得多。
原先她以為憑自己對這些石子的瞭解,可以從對方的手背浮起的青筋中判斷出來。
但是,現在她顯然失敗了,失敗卻不認輸。
「我猜不到。」李猜枚嘿的一笑,挑眉道:「你猜得到?」
這是很奇怪的說法。
擂台是由天馬賭坊排出來的,自己人都做不到了怎能要求別人來做?
談笑的回答卻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可以,而且是件很簡單的事。」
李猜枚不信,迅速的接過了談笑手中的石棋子,在掌中三兩下捏換便遞了出來。
「左邊三黑四白,右邊二黑一白。」談笑嘻嘻一笑,道:「是不是?」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猜枚的臉色一下子由褐色變成慘白,的確是正如談笑所說的那般。
「李姑娘,妳是不是犯了大錯?」談笑傾身向前低聲道:「你後頭那位老闆原本要哥哥贏得不光明磊落?」
李猜枚的確是犯了這個大錯。
後面當家的有交代,盡量讓談笑在前面幾關不光明的闖過,讓眾人誤以為閻大老闆有意將女兒許配給談笑。
想不到,自己一時不服輸卻壞了大事。
李猜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悶不吭聲的下台去了。
當下,便引得全廳的人哄堂喝采。
「要得!」有人叫道:「這回談公子可是憑著真材實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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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猜枚一路急步到了後苑,在迴廊處早就有一名中年儒士負手仰天而立。
一陣沉冷的肅氣讓李猜枚打了個寒顫,停下了腳步。
「妳做錯了事!」
「是,小妾該死!」
「妳是該死!」那名中年儒士輕輕的一嘆,道:「閻老闆對於妳所犯下的錯誤很生氣!」
李猜枚臉色一變,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她知道,這個一身儒服溫雅的文士,其實是天馬賭坊內最可怕的刑堂殺手。
「天馬的血蹄」是三個人的代號,卜相、卜聞、卜情。
「妳認識我?」中年文士輕輕笑道:「對,妳認識,去年我在處決葛阿高時妳曾經在場看過。」
李猜枚全身又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是卜相,一個專門出手就把人家面目打得和成一團稀泥的傢伙。
那次他對付葛阿高時,李猜枚回去曾做了三天的噩夢,她發誓這輩子無論怎樣死法也不要死在卜相的手上。
偏偏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遇上了他。
卜相一步往前,微笑的表情落在李猜枚的眼中卻變成了死神的獰笑。
「你……。」李猜枚吞了一口口水,雙手已經緊扣著那十粒黑白的石棋。
她唯一冀望的,就是這十粒棋子可以容得她有一絲走脫的機會。
念頭一動,已是彈身出手。
十粒石棋離開指尖的時候,忽然以一種詭譎難言的角度變化莫測的擊向卜相,那一粒石棋子間似吸似斥,恍如是一張變化千萬的網罩向卜相。
卜相沉嘿一聲,星目閃了兩閃,已是探手往那十粒石棋抓去,又穩又猛的一把扣在手中,同時左臂稍不怠慢的撞向李猜枚的門面。
縱使李猜枚早已經知道他會攻擊臉部,而且早已盡了全力阻擋。
但是,從對方手臂上排山倒海似奔放出來的氣機卻不是自己所能抵擋得住。
那股強大的威力直迫著自己喘不過氣來,全身的骨骼就像要支離破碎了一般。
剎那,生死交際的那一刻自己的背後又有另外一股剛猛悍烈的氣機湧來。
好快的,那股背後的力量越過了自己的肩膀,擋住前頭卜相手臂上狂猛的氣機。
「砰!」
四週一陣狂飈,李猜枚睜眼只能看到眼前卜相一臉陰沉難看的表情。
倒是耳朵可以聽到後頭有人叫罵道:「好小子,看你名不見經傳,手臂膀子倒是挺有力的。」
背後這人講話不小聲,一股熱氣直烘著自己的耳朵,李猜枚臉上一紅,移身一步後才偏頭側看了一眼。
嘿,這人不是王王石是誰?
卜相沉沉的一笑,冷挑眉道:「王王石,你是不是連天馬賭坊內的家務事也要插手?」
這可是武林中的忌諱。
咱們王大公子卻有他的理,道:「什麼你家屁事?人命關天,這妞兒生死可由不得你來決定,再說……。」
「什麼?」
「再說人家這麼美的一個姑娘,砸爛了臉怎麼做鬼?」王王石這話可說到李猜枚的心底了。
但是聽到了卜相的耳裡,這又是哪門子屁理由?
「嘿嘿,姓王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卜相冷冷道:「反正這樑子你是結定了?」
王王石聳了聳肩,嘿嘿的笑道:「哥哥我不管什麼樑子柱子,反正這女人我是要定了。」
耶,聽口氣一付搶婚的樣兒。
卜相這廂也不多話,大喝一聲便是兩臂一舒化成一面鐵壁般的氣機往王王石罩來。
乖乖,這等迫人之力可不能小覷。
王王石一咬了牙,一挺虎腰也將那雙打遍天下,號稱「王石雙拳,破嶽碎海」的拳頭迎了上去。
「啪啪」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好結實的硬撞。
王王石腳下只覺得一浮,竟是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對面的卜相則一張臉通紅赤血,像是要噴出火來。
卜相沉嘿一聲,強忍逆血攻心的痛苦,又是一大步子向前,「啪!」王王石才剛穩住的身子又結實的頂了對方一記重手。
這廂在旁觀注視的李猜枚稍一猶豫下已是揉身一步竄前,一探纖纖玉指點向卜相的背部而至。
這一記出手可令卜相大大震怒。
原先計算裡他可以將王王石硬逼得兩敗俱傷,接著由暗中一組快刀抽身出來解決了這小子。
李猜枚現下大逆不道的出手,擺明了是背叛閻千手的意圖。
卜相大喝,呼道:「天馬斬殺天下路!」
登時,四名蒙面的持刀漢子從暗廊、屋頂上飛身下來。
四把明晃晃的亮刀有如晴天來的雷電捲向了王王石。
卜相則是一個反身,那雙拳頭招呼向李猜枚的劍指。這一場子裡七道人影的速度都很快,幾乎在眨眼間便交錯翻騰而過。
李猜枚是在手指頭一陣劇痛下忍住翻湧的血氣而退。
卜相卻是跟著他身邊的四名「天馬斬」刀客一起翻倒。
「喂,妳還好吧?」王王石一把扶住了李大小姐的細腰,邊用「溫柔」的語氣問道:「還有沒有得救?」
「什麼意思是有沒有得救?」李猜枚疼得一臉通紅,仍舊好氣又好笑的反問。
「如果沒得救就算啦!」王王石一把握住人家的柔荑,靜默了一忽兒,這才嘆氣道:「唉,有得救,那可累了哥哥!」
什麼話?
李猜枚正要嬌嗔瞪目,忽然聽到有人冷冷的道:「嘿嘿,你的確是要很累、很累……。」
李猜枚全身打了個冷顫。
這聲音冷到人骨髓裡去。
而且是五個人同時開口,同時說完。
「天馬賭坊內的五支奪魂利刃!」李猜枚呻吟了一聲,連臉部的表情都痙攣了一下:「馬天金、馬天木、馬天水、馬天火、馬天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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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過海」的第三關在以前只有京城八公子中的沈風語曾經試過。
一隻很平常的碗。
碗裡有二十隻很平常的螞蟻,一半紅,一半黑。
「在下卜聞!」談笑對面那位中年儒士微微一笑,頷首道:「這桌上有一張紙,各畫了一個紅圈和一個黑圈……。」
卜聞淡淡一笑,挑眉又道:「以四分之一炷香為限,看誰能將碗內的螞蟻聚到圓圈內,多者為勝。」
談笑看了看那些在碗內爬來爬去的螞蟻,聳肩一笑,道:「行了,你挑紅挑黑?」
「挑紅!」卜聞哈哈大笑道:「閣下有意見?」
「沒有!」
「很好!」
「好」字一說便開始了,這時天馬賭坊的屋頂上懸掛了一面銅鏡,眾人紛紛仰著脖子可以看見台上反映出來的情況。
洪別乞和宣洛神這廂也擠在人潮中看著。
只見談笑和卜聞各自以十指稍動間推出一股氣機慢慢趨趕十隻螞蟻往桌面上的圓圈爬去。
「洪二哥,你看這場比試怎樣?」宣洛神注視著頂上,認真的問著。
「不管輸贏……。」洪別乞迅速的四下看了一眼,皺眉道:「談笑可能會吃點虧!」
「為什麼?」宣洛神訝異的收回了目光,看向洪別乞。
只見這位洪大公子冷嘿一笑,雙眉如電的看向最接近台面下的四周,冷笑道:「那裡最少有四個人想暗中對談笑動手腳。」
宣洛神注視過去,果然看見一排四個人穿的是極為平常的布青衫,但是,眉宇和氣色間閃爍不定。
最令人可疑的是,他們雖然也仰著頭卻不時稍稍偏低了眼光的角度去注視談笑的那雙腿。
「不可原諒!」宣洛神哼哼冷笑道:「我們過去來個黃雀在後來教訓他們!」
洪別乞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們不能出面!」
「為什麼?」
「第一,談笑那小子必然有後著,犯不著我們逞風頭。」洪別乞意味深長的道:「第二,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救出妳爹來,千萬不能節外生枝。」
宣洛神這廂看著洪別乞的目光相對,不由得臉上一紅,私心裡竟是一陣訕臊。
洪別乞是不是看出了她的一顆芳心?
談笑一旦有難當頭,自己竟然忘了一切!
這時,那插在香爐上的香炷已燃燒到了末端。
兩個圓圈內猶然不見有螞蟻進入。
卜聞的臉色很難看,難看極了。
這個談小子比自己想像的要聰明多了。
「以指力來控制螞蟻,談笑一定沒有對面那個中年文士來得高明。」洪別乞點了點頭道:「所以,談笑乾脆將十指指力去影響卜聞的指力,嘿嘿……。」
宣洛神臉上一股欣喜,猛點頭道:「所以,只要卜聞的十隻螞蟻不進入紅圈內,談笑就算是贏了!」
香炷最後一點紅光燃燼,果然沒有半隻螞蟻進入紅、黑的圓圈中,又過了一關。
全廳內的人哄堂的拍起手來,聲浪和消息一波一波的傳開了出去。
鼓喝叫喧之聲塞滿了整座大廳內,卜聞的那張臉沉了好片刻,這才微微一笑的朝談笑抱拳道:「閣下福星高照,又過了一關。」
他說著,忍不住看了看下頭。
下頭,由他指揮的「天馬斬」這組人卻不見了影。
卜聞嘿的一聲,只聽咱們談大公子低聲的回道:「卜先生,哥哥我這雙腿有人保住啦!」
卜聞當時二話不說,大剌剌轉身下台就走。
這時喝采之聲更大更高的傳到了後頭。
後頭咱們王王石和天馬的「五支奪魂刃」正沉氣相對,隨時有放手一大戰的可能。
「喂,你一個吃得下他們五個?」李猜枚在王王石一陣渡氣下已經能挺直了身子,有八九成的功力。
「吃下他們?」王王石「格格」笑了起來,道:「哥哥我只想吃妳,對那些臭男人可一點興趣也沒有。」
什麼話?
李猜枚的臉頰一陣黑裡透紅,對這個男人又氣又惱,道:「喂,人家可是說真的嚴重事。」
「那麼嚴重?」王王石一聳肩道:「他們是別人的份!」
誰?難道還有王王石的朋友在暗中?
蕭無理一付很不甘願的樣子出來,恨恨道:「喂,今天這個差事沒銀子拿?」
「有!」白歸去嘆氣道:「剛剛你不是收到了一個銅板兒?」
一個銅板兒?蕭無理覺得這件事真他媽的無理極了,自己的行情啥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這檔子事不但他一肚子火,連金送棺、侯釘子、褚怒人走出來時那付德性就可以知道他們是如何的不甘願。
「喂,你們振作一點成不成?」王王石叫罵道:「難得今天的天氣這麼好!」
「殺人不笑」褚怒人瞅眼看了一下天馬賭坊的這五名殺手,嘿的一笑道:「錢收少了也就罷了,如果對手再差的話,打死我下回也不來了!」
他們在說著聊著當然都是廢話。
「天馬的五支奪魂利刃」絕對是可怕的殺手。
殺手自然有他們獨特的氣質。
那是一種連草木也可以要命的氣勢。
在方才的那幾句話中,他們各自挑好了目標。
這時,前頭又傳來了哄堂的喝采聲。
「談笑那小子大概又過關啦!」王王石嘻嘻一笑,拉著李猜枚的手道:「走,咱們走前頭看戲!」
李猜枚一愕,訝聲道:「你還往裡面闖?有沒有搞錯?」
「沒有!」王王石看了四週一眼,嘆氣道:「如果這裡唯一一條可以出去的路,那就是進入天馬賭坊的大廳,然後從大門口擠著人潮出去。」
李猜枚明白了這句話,也不得不對王王石欽佩起來。
「人家說你只有拳頭沒有頭腦。」李猜枚用力的搖了搖頭道:「我看那是大大的錯了。」
「妳不知道說這些話的人全都躺下去了?」王大拳頭一付很訝異的樣子。
他們大笑的往前頭走去,同時在背後的十個人已經捉對廝殺了起來。
王王石很放心那五個綠林大盜去對付天馬的五支奪魂利刃。
因為「麻衣」老行見過他們,而冷大先生的腦袋又是全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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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賭坊的大廳內情緒燃燒到了頂點。
第四關,是由談笑坐在中間同時打四副牌面對前後左右的四個對手。
麻將是說易是易說難是難的一種技術。
談大公子以一戰四,竟是輕易的過關。
洪別乞嘿嘿的一點頭道:「妳知不知道談笑怎麼贏的?」
宣洛神不知道,只知道那是相當傷神的事,再加上她也不會打牌。
剛才的規則是以一戰四,只要贏了其中一個就算是贏了。
「機會好像是有四個,其實是只有四分之一。」洪別乞嘿嘿道:「因為,一個人在面對這些高手不可能將全心全意都放了上去。」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贏每一個,那只有失敗。
因為以四分之一的心力如何能對付得了別人?
「所以他只挑一個對手。」洪別乞淡淡道:「他必須很快的判斷出哪一個對手是最差的牌。」
顯然在那四付牌中有三付是談笑必輸的。
談笑做到了這點,很快的找到了目標,很快的放棄了另外三付牌來對付這個目標。
「這小子過了四關!」王王石嘖嘖一笑,身旁擠過來了一個穿麻衣的傢伙,笑著道:「一切順利吧?」
是老行的那張臉,嘿嘿笑道:「剛才卜聞的手下想對談小子不利,已經叫韓冷和常天雷把他們擺平了。」
王王石嘿的一笑,哼道:「那你在這兒窮晃幹啥?」
「等你呀!」老行嘻嘻一笑,掀了掀了眉道:「等你出面擺平一個人。」
「誰?」
「宋天地!」
「宋天地?」李猜枚握在王王石的手掌忽然一冷,顫聲道:「他……他會出面?」
王王石可怪眼的看了老行和李猜枚一眼,嘿道:「宋天地又是怎的一號傢伙?」
「一個很可怕的人!」老行苦笑道:「而且很不輕易露面的一個神秘人物!」
「你見過他?」
「不知道!」老行搖頭回道:「見了面也不知道!」
王王石點了點頭,抬眉看向台上,這時正擺出第五道關下來。
「我們的賭法很簡單!」上台的那個人對著談笑輕輕一笑,道:「在那端有一座十二手觀音,這裡有十二環圈套……。」
談笑嘿的一笑,道:「那是比比看誰套得多了?」
「沒錯!」
「好!」談笑衝著人家一笑,隨口問道:「先生貴姓?」
「唐!」那人嘿嘿的回道:「唐不亡!」
唐不亡?唐門中有「追月鎮雲」之稱的唐不亡!
談笑拿著那十二環圈套子在手,輕輕一嘆道:「唐大先生,我們是一起丟?」
「是!」唐不亡笑道:「所以,難免會有『碰撞』的情形是不是?」
所謂碰撞,第一是在半空中相撞。
第二呢?那就是把對方的套子打出來,自己的套進去。談笑的一顆心可是七上八下了起來。
唐不亡淡淡一笑,道:「談公子,請!」
請什麼請,這個姓唐的在蜀中唐門可是一等一的角色,後來不知什麼緣故和本家鬧翻了以後便消失在江湖。
想不到,哥哥我今日跟他對上了。
唐不亡看談笑沒有動靜,便是一振手丟出了三個圈套,又快又穩的,「格啦」分別套在三隻手臂上。
「好!」眾人立即爆出了一陣喝采來。
談笑這廂只有一嘆,彈指將一個圈套擊出。
「刷」的一聲從耳際響起,唐不亡的套子也同時打出,不但震飛了談笑的套子,同時又不偏不倚的落到觀音像的另外一隻手臂上。
「好耶!」又是一陣的滿堂彩。
談笑雙眉一皺,轉頭看了唐不亡一眼,笑道:「唐大先生的手法真是高明極了!」
「好說!」唐不亡好整以暇的道:「談公子,咱們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比試,你不快點兒出手?」
談笑「格格」一笑,忽然將手中十個套子旋即打了出去,那唐不亡的出手也不慢,將剩下的八個套子同時追出。
眾人仰首間只覺一陣眼花,便見得十隻套子套到了觀音像的手上。
十隻,全部是談笑的套子。
唐不亡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了起來,足足好一陣子後才一踱腳竄身飄下高台,頭也不回的走了。
好一陣滿堂的驚愕後,終於爆出狂熱的掌聲來。
「怎麼回事?」宣洛神原本一顆提起的心緩緩的落下了,噓了一口氣道:「唐不亡為什麼最後八隻套子會丟不中?」
「以其人之法反治其人之身!」洪別乞輕輕一笑,道:「談笑先丟出了十隻套子引誘唐不亡丟出剩下的八隻套子去牽制,沒想到……。」
洪別乞注視著台上的談笑一眼,嘿嘿道:「談笑手上還有一隻套子,再從後面追上,擾亂了唐不亡的那八隻套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
很平常的話要做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
「因為談小子有人教給他一種手法專門來對付唐不亡!」,王王石一笑,看了看老行一眼,道:「你當然知道是誰?」
老行知道,以冷大先生的智慧和能力只要事先知道了這項賭局和出手的人,當然可以輕易的破解。
否則,冷明慧如何稱為「天下第一諸葛」?
「『八仙過海』分成兩天舉行!」一名年輕的漢子竄上了高台,揚聲宣佈道:「其餘的三關在明日午時開始。」
這下眾人又紛紛鼓掌歡迎談笑步下高台來,一下子全圍攏了上去,道賀之聲不絕於耳。
有人道:「談公子,你是第一個叫天馬賭坊半途斷局的人。」
「可不是,這可從來沒有過的事!」
「明天的賭局一定更精彩!」又有人接嚷著道:「談公子,好歹你也得闖到最後一關,讓我們瞧瞧壓箱寶是什麼?」
咱們談大公子是臉上笑著心裡苦水一肚子。
別看一夥子人「好心好意」的來道賀,這其中暗裡動手動腳的人可不少。
虧得我們談笑一身武學造詣高明,明裡不動聲色,暗下可給那些天馬賭坊的人不少下子全討了回來。
「談笑果然是談笑!」在遠遠的一端,有一個人壓低了嗓子笑道:「這一年來他不吃虧的脾氣可沒改半點。」
說話的對象是曾經和談笑交過手,「迷離天外天登仙洞」的乘龍、呼風、喚雨。
說話的人呢?趙欲減輕輕的笑道:「很好,有這種對手顯然是有意思得多了。」
他朝乘龍等人點了點頭,便從偏門一路走了出去,四個人彎彎繞繞了一陣,終於進入一幢豪華的屋宇內。